中国跆拳道队:压力中求变******
东京奥运会上,中国跆拳道队仅获得一枚铜牌,经历了无比苦涩的艰难时刻。
刚刚过去的2022年,中国跆拳道队在压力下求变、在低谷中奋起,全年在国际赛事中收获36枚金牌、27枚银牌、33枚铜牌,一批优秀的新生代队员在大赛中崭露头角。
面对2024年巴黎奥运会,中国跆拳道队正争分夺秒、马不停蹄地备战集训。
去年成绩达预期
“跆拳道这个项目有其特殊性,上一届奥运会刚结束,下一个奥运周期的积分赛马上开始。”中国跆拳道协会主席、国家跆拳道队主教练管健民说。东京奥运会激发了整个国家队的决心,一定要在国际大赛中证明自己。
自去年5月以来,中国跆拳道队总共参加了10余站国际赛事,包括世界跆拳道大奖赛总决赛、世锦赛及亚锦赛等重磅赛事。去年12月,在沙特阿拉伯利雅得举行的大奖赛总决赛上,中国选手骆宗诗和张梦宇获得1金1银。2022年,中国队共收获36枚金牌27枚银牌33枚铜牌。
“总体来看,国家队完成了赛前的既定目标。”管健民说,“很多年轻运动员顺利融入国家队,每个级别都有运动员战胜世界冠军、奥运冠军等高手,实现了新突破,积累了比赛经验,增强了信心。”
在管健民看来,刻苦训练取得了理想效果,这是队员在2022赛季国际赛场上成绩优异的重要原因。
一系列佳绩中,骆宗诗表现突出。从东京奥运周期到巴黎奥运周期,她从昔日的陪练逐渐成长为跆拳道队的“领头雁”。24岁的她在过去一个赛季所参加的10站比赛中全部夺冠。在2023年最新一期的奥运积分排名中,骆宗诗在女子57公斤以下级高居榜首。
“这些成绩让我获得了很多奥运积分,这些比赛让我进一步增强了信心,使我在赛场上更自信、从容。”骆宗诗说。
年轻球员露头角
在骆宗诗看来,自己取胜的关键在于发挥了技术优势,而这也是国家队在接下来的训练中着重努力的方向。
1月10日,2023年第一期国家跆拳道队集训在山西体育中心开始。参加集训的38名运动员之中,梁育帅、郭清等不久前也在世锦赛中登上了领奖台。
巴黎奥运会临近,今年的集训对备战奥运新周期至关重要。“集训将狠抓细节,第一是强化体能,第二是强化运动员的特长,第三是提升运动员的优势技术。”管健民介绍了今年集训的3个重点。
管健民介绍,目前国家队很多队员都是00后,“年轻选手有拼劲儿,但比赛中需要发挥优势技术,具备有效得分点。因此培养队员学会运用所擅长的得分技术十分重要。”
骆宗诗、梁育帅等在国际赛场上崭露头角,他们已经成为其他对手研究的目标,在今后的比赛中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。“不过,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动力,督促自己不断刻苦训练、取得进步。”骆宗诗说。
管健民说:“新的一年,希望队员从心理素质到适应赛场环境,再到运用技术控制对手等方面都取得大的提升。”
全力以赴争“门票”
根据巴黎奥运会跆拳道项目的参赛资格获取规则,8个级别中每个级别的奥运积分前5名将为各自国家(地区)奥委会获得1个参赛席位。目前,除了骆宗诗在女子57公斤以下级中具有较大优势外,中国队选手当中只有男子58公斤以下级的梁育帅和女子49公斤以下级的郭清位列前10。
管健民表示,进入巴黎奥运周期,年轻队员需要从零开始追赶其他国家(地区)奥委会运动员的奥运积分,刚开始的差距会比较大,“因此对年轻队员来说,更需要争分夺秒。”
可喜的是,在2022年的比赛中,一些国家队队员已经在各自级别中迎头赶上,张梦宇、左菊、孟明宽、宋兆祥等目前都已达到前20名左右的位置。能否在积分榜上更进一步,取决于他们在2023赛季的发挥。
管健民列出了今年国家队即将参加的重点赛事,除3站世界跆拳道大奖赛分站赛和1站总决赛外,世锦赛还将于5月底到6月初在阿塞拜疆巴库举行,比赛将产生大量的奥运积分。此外,今年还将有两站世界跆拳道大满贯赛事在江苏无锡进行,大满贯赛事总成绩第一名同样可以获得1张巴黎奥运会的入场券。因此,2023年共有7场重要赛事等待国家跆拳道队队员发起冲击。
“留给我们的时间很短,希望在2023年更上一层楼,中国跆拳道队会全力以赴。”管健民说。
《人民日报海外版》2023年1月18日第09版
新岁访巴金******
中新社记者 谷苇
又是一个春天开始了,踏着霏霏细雨,来到巴金的家里。他刚从北京参加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中国作家协会的理事会回来,照旧“闭门谢客”,继续他的写作生活。
也许是江南的春寒,最难将息。这位78岁的老作家偶患微恙,有点“感冒”。但看他从楼上工作室下来,脚步还是轻快的。
在他的客厅坐定,先谈到了最近在北京参加作家协会理事会的感想。他对中国文学创作的前景,显然是乐观的。他说:现在有一批中青年作家很有希望,他们在埋头苦干,有思想,有志气。他又重复他说过不止一次的那句有名的话:“一个作家,总还是要看他的创作。”
“我自然还要写作,只是做得慢些。”谈到新一年的愿望时,巴金说:“那几项工作,总要把它做完。但也不是一年都能做完的。”巴金的“几项工作”,确实都在进行着,不过有的项目进行得快一些,有的项目则进行得慢些。
为香港《大公报》所写的《随想录》,已出版了两集。巴金原想在80岁以前,以5年的时间写完五集。现在正在写第三集中的一些文章。他说:“不管这些文章发表与否,我总把它写出来,我是为祖国和人民写作,我写的是我心里想说的话。有些文章也许马上不一定发表,但将来还是会发表的。”
读者们当然也很关心他的小说创作进度,巴金正在写着一部长篇小说《一双美丽的眼睛》。不过作家没有透露他的具体进度,问到“大概写了几万字了?”巴金微笑着回答:“这很难统计,反正在写。一定要把它写完的。”
“《创作回忆录》早已写完了。原来打算写10篇,结果写了11篇,都在香港《文汇报》上发表过了。不久以前,香港三联书店已把它印成了单行本。”说着巴金自己走上楼去,拿了一本新书下来,签上名,送给我。这确是一本好书,不论是书的内容,还是书的印刷、装帧和设计。正像有的评介文章所说的那样,这本书“除了是一份记录巴金创作道路的珍贵资料外,还是一首充满了真情的长篇散文诗。”读过这些文章的人,都会有这样的感受。
接着自然就谈到了作家正在译述的赫尔岑的回忆录,那部有名的《往事与随想》。第一本已于前两年出版,现在巴金正在继续其余四本的译述工作。对于这样一部卷帙浩繁,长达150万字的巨著的译作是否能够如期完成,确是有不少朋友为之担心。但是,重要的是译述者本人的态度——巴金始终是充满信心的。“因为种种原因,可能完成得慢些。比原定的计划……”所谓“种种原因”不外乎每年都可能有的、应邀去外国访问的任务——比如近几年来他已先后到法国、日本、瑞典、瑞士等国家访问过。这还不包括另外一些热情邀他去作友好访问、讲学、小住创作的国家。比如美国的“国际写作计划”中心的主持者聂华苓女士和诗人安格尔,在来华访问时,都曾热情提出邀请。但由于实在安排不出时间来,巴金都只好谢绝。此外,当然还有一些“非开不可”的会议。
当然,“开会”与写作是“两者不可兼得”的。有时为了开会,就不得不一再推延自己手中的工作。有时,还不得不应付一些报纸、刊物、出版社的“盛情约稿”。尽管多数编辑是同情、体谅作家的苦衷的,但在“一约”、“一谢”的过程里,总又得占掉一点时间。
谈到这几年国内外出版的巴金的著作,作家显然不愿意多谈什么,因为这在报纸上是经常有及时的报道的。巴金只说了一件事:四川的出版社决定出一部十卷集的《巴金选集》,第一卷今年就可以出来了。这部选集是巴金自己选编的。
“不是有一部十四卷集的《巴金文集》吗?是否可以再版呢?”我倒是一直很喜欢这部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文集,为了这部被张春桥、姚文元之类称作“十四卷邪书”的文集,巴金在已过去的“十年长夜”里吃够了苦。
“那部文集不想再版了。对读者来说,恐怕倒还是这部选集有用些,它包括了我解放以后30多年来的一些作品。至于文集,也许对一些专门做现代文学研究工作的人有用些,不过总可以借来看的。所以,我不愿意它再版了。”对于出书,巴金总是首先为读者的需要着想。
早在几年之前,巴金就倡议要建立一个“中国现代文学馆”。不论是在法国,或是在日本,看到别的国家所建立的文学资料馆,巴金总想到自己的祖国的文学历史资料是多么的丰富和宝贵,它又是多么地需要有一个专门的资料馆来从事文学史料的搜集、整理,并为文学研究工作者提供工作上的方便。现在他的倡议,终于在逐渐有可能变成事实。国家的文化部门和许多作家,都热情地支持、拥护巴金的倡议。周而复把这个倡议,称作“一个迫切的倡议”,并且写了一封充满感情和提有具体建议的长信给巴金。茅盾去世之前,也决定把他的长篇小说《夕阳》(后改名为《子夜》)的原稿等等捐给未来的资料室,以表示他对巴金这个倡议的最有力支持。至于巴金自己,他早已准备一俟“中国现代文学馆”有了房子,就立即将自己所有著作的手稿,个人所藏的中国现代文学作品(包括许多珍贵的、著名作家亲手题赠“初版本”书籍),以及他与国内外文学家往来的书信等等,都捐献给文学馆。除此而外,他还带头捐献了一笔为数不小的钱,为文学馆的建成“助以一臂之力”。
现在,“中国现代文学馆”的牌子已请叶圣陶先生写好了,正在物色合适的房子。
谈话的时间不算短了,应该让尊敬的作家稍事休息了。告别时,巴金坦率地笑着说:“四人帮”在台上的时候早就想把我搞死了。但我终于活了下来,这是“幸免”,也是“幸存”,所以我总是把这些年来的时间当作偶然的所得,因此也格外珍惜。我要把这些时间用来为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做点事情,当然,首先就是写作。其次,就是为自己“料理后事”,我不想立什么遗嘱,只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,把有些事一样一样处理好。比如把自己的藏书分门别类地捐献给国家,让它们到最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去。比如主张办文学馆,尽自己的努力促其实现。还有我的稿费,也不想留给子女,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。我要把它用在有益于国家建设、文学发展的地方。我希望能顺利地办完这些事情。
看着眼前这位对祖国、对人民、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作家在“戏言身后事”,并不使人觉得有丝毫的好笑,倒觉得这正是作家的真诚和坦率。
我由衷地祝愿巴金长寿、健康。
(中新社上海1982年4月电)